手上功夫 真金考验（图）
尹红亮师傅正在加工一只金手镯本报武六红摄做一枚金戒指，需要多少分量的金坯子，熟练的师傅一次就能凿个正好；手握能把*金熔化了的焊枪，不敢出丝毫差错……7月15日上午，在宏艺珠宝有限公司一处标有“生产车间”的房间，等待两位天天与*金打交道的手艺人———尹红亮师傅与降凤师傅。工作人员进车间去喊两位师傅，过了五六分钟都不见出来。心里直犯嘀咕：难道不愿意接受采访？思索间，两位师傅出来了。尹红亮师傅浓眉大眼穿着随意，降凤师傅戴着眼镜文质彬彬，两人都是宏艺的顶级高手，师从同一个人———降凤师傅的爷爷降富。“不好意思，我们得先洗干净手，才能离开车间。”降师傅认真地解释着。握手时发现，尹师傅手宽大有力，但不粗糙；降师傅的手同样有力，但感觉细腻。这两双手天天抓金坯子、金戒指、金耳环、金项链……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。曾对这个行当充满好奇“不用说现在的人了，当年我们对这个行当，也都充满了好奇。”尹师傅说，1983年，他到宏艺当徒弟，在那个物资比较匮乏的年代，*金是特别贵重的物品。想着以后自己手里天天能摸着*金，那该多自豪。可实际入行后才发现，自己干的这行其实是天天与贵重金属打交道的“钳工”———除了手里的*金，其他工序与机械加工业里的“钳工”非常类似：把金子熔了，用锤子反复敲打，再放到模具内，还要刻花等。他的工具抽屉内，各种功能的锤子、模具、焊枪应有尽有。工具有铁的、橡胶的、玛瑙的，还有木制的，种类繁多。降凤师傅是在16岁时，为照顾在宏艺上班的爷爷才入的这个行当。到现在，两位师傅谁都记不清楚，这二十多年来自己究竟打了多少枚戒指，多少条项链，经手了多少*金。寸金手艺学之不易“我们这行就是用寸金创造美，可创造这寸金美并不容易。”降师傅说，初学首饰加工时，先要用价格低的银子来入门，从基本功“碾”开始。所谓“碾”，就是做戒指时，用锤子不停地敲打着手指捏着的银子，直到敲打成戒指合适的宽度、角度。“这个活看起来很简单，实际技术含量特别高。因为一般首饰所用的分量不会太多，而锤子是那种一斤多重的铁锤。试想，只有几克的银子，如何才能在手里安全地让一斤多的铁锤打到合适的尺寸？”尹师傅说。“那会儿，我的手指经常是青的，现在的初学者也一样！”降师傅笑着说。对于首饰加工来说，关键部位的焊接，是手工师傅们高超技艺的体现。车间内，项链、手链这些细致活儿全是女工师傅在做。一根以航空汽油为燃料的焊枪拿在手里，不仅要仔细瞅着焊接部位，还要操心火候，稍不注意，那可以把*金熔化了的焊枪，就有可能把手或头发烫着。戴着厚厚镜片眼镜的降师傅说：“都说女人心细，可这种活儿需要细致入微到不能出一点差错，现在我的眼睛已严重近视。”离开时必须“金盆洗手”做一个金戒指，需要多少分量的金坯子，熟练的师傅就能一次凿个正好。多少年来，尹师傅和降师傅他们的工作都与*金的损耗、精确率挂钩。清早上班，师傅们会在指定的地点领取当天需要加工的*金量，一天工作结束后，加工完毕的首饰会再次经过严格的称重检查。加工过程中的损耗率，是以千分之几计算，如果超标或丢失，本人要照市价赔偿。正因如此，加工车间从来不开窗户，并在上世纪80年代就安装了空调；上班期间，师傅们很少在车间来回走动，连厕所都尽量控制少去；如果必须离开车间，必须离开自己的座位时，师傅们必须干两件事———先用刷子将手上的金粉刷干净，再去盆里洗手。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，避免*金丢失，减少*金损耗率。所以，尹师傅和降师傅他们带徒弟还有一个要求，就是看其能否坐得住。担心老手艺会失传采访时，被破例允许进入工作间。每位师傅手里拿的、桌上摆的，都是各种各样的*金制品，多数还是半成品，师傅们的手上同样金光闪闪，沾满金粉。“别小看这些金粉，每人一天下来的金粉至少可以做一枚几克重的戒指。”尹师傅说。尹师傅给展示了他正做的一副金手镯，款式很古老，上面有多个菱形面，镯子的色泽还有些差，尹师傅解释说：“这副镯子，从金坯到‘碾’，再到磨菱形面，最后打磨全是手工操作。镯子还需要用玛瑙细细压，才能出来光泽。”“现在是机械化时代，有些过程可以用机器来做，比如耳环领料时就领的是半成品，项链的许多金珠子都是机器加工出来的，但这些半成品上面的花饰、切面、焊接等工作是人工完成的。”降师傅介绍说。“遗憾的是，现在很少有年轻人学这老手艺了。公司这些年招了不少年轻人，但往往呆不到一年就辞职不干了。最新一批招的5个男学员，如今只剩下1个了，真怕这些老手艺将来会失传！”两位师傅担心地说。本报 马秀凤